空气中不仅弥漫着那股子火、药的味道，还有一股浓郁的臭味儿。
这臭味儿他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。
手帕捂在自己的鼻尖上，他终于意识到了耿月制作的东西有些不对劲，或者是说他早就觉察出来不对劲了，而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并不当一回事儿而已。
如今他看见了就不能再不管下去了。
怀中抱着的小白也撅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，嗅过之后，他在蔚临的怀里扭着身体要下地。
蔚临并不想放它下地，因为地上脏会染，脏了它一身，好不容易洗干净的白毛。
但小白连叫带扭，导致蔚临终于受不了了，于是便将它放在了地上。
放到地下之后，小白便猛地一边嗅一边刨地。
蔚临低头看去，只见它刨了不一会儿，便从湿润的土地下面刨出来了一截手指。
手指很粗壮，显然是男人的手指不知道是哪位将士死后被人埋在了地下。
蔚临无可奈何地将小白再次抱起来说道：“是回去还是往前再走走？”
小白鼻尖上面都是土，爪子上也不再干净了，蔚临拍了拍它身上的土，见小白的眼睛还是在往前看，于是他不知道是应了小白的意思，还是自己心里想去。
便说道：“那就再去前面看一看吧。看一看耿月做出来的武器到底是多大威力，话说不过是一些毒烟而已，为什么会让难民们说成是这样？为什么会将房子弄成这样？”
蔚临一连问了好几个，为什么不知道是在问小白还是在问自己，抱着小白翻身上了嘛，他本来有些饿，如今也是彻底的没了食欲。
看着地上将士们走过的痕迹，他骑马便追了上去。
越往那边走，他越觉得有些心痛。
因为走着走着就已经出了吴国的地界儿了。听闻是吴国已经攻打了敌国许多城池，将其中的很多城池都收在让自己的国界中。
然而这一路上他真是见识到了不少尸体。
很多都是非常年轻的样子。
大约又过了三天之后，这三天他什么都没吃，因为只要往左右稍微看一看就可以看到一条胳膊或者一部分的身体，他一路且走且埋，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尸堆前，他终于再也埋不动了。
战争就是这样，他知道。
只是这个战争的前面再加上一个人的名字，他就不愿意接受了。
倘若没有耿月的话，那么这场仗是绝对打不起来的，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。
所以他无法再为耿月辩解，湿泥染脏了他的鞋，将他的鞋子上也带了一股恶臭。
捂在鼻子上的手帕也掩盖不了这股子浓郁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