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章 蓝图

当潜水器的灯光扫过四周，那些漂浮在黑暗海水中的形体便尽皆映入邓肯视野——一，数不清的人，在水中漂浮着。</p>

然而随着邓肯的仔细观察，他又发现了这些人体的异样之处。</p>

他们没有五官，甚至没有明确清晰的手脚，身上亦无衣物-----那只是大致有着人类轮廓的一个个“形体”，表面带着粗糙的质感，以及漆黑的色泽。</p>

就像以黑泥为原料，用拙劣粗糙的手法捏出来的人偶粗坯。</p>

“邓肯将自己所看到的细节告诉了阿加莎。”</p>

“只有轮廓?”阿加莎的语气惊疑不定。</p>

“但我眼中···它们却像城邦中的活人—样，散发着灵性的辉光·····”</p>

邓肯没有说话，只是微微皱着眉头，谨慎地控制着潜水器向着一个漂浮在舷窗外不远处的“人形”靠近。</p>

潜水器带动力的水流扰乱了深海中的平静，那漆黑的人形物体在海水中缓缓翻滚了一个角度，其平整光滑的球状“头颅”首先转向舷窗方向，随后是粗短光秃、仿佛没有完工一般的手臂结构。</p>

机械臂缓缓向前探出，末端的爪钩搭在了那人体的躯干上，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拨弄着。</p>

它全无反应，没有表现出任何“活着”的特征。</p>

邓肯又抬起头，目光透过舷窗，望向远处那些静静漂浮的人形物，看着它们在灯光中向远处不断延伸，并最终隐没在深海的黑暗中。</p>

这里到底有多少?数千?数万?还是几百万？</p>

突然间，回忆浮上脑海，邓肯记起了自己当初与提瑞安谈论潜渊计划时所听到的一个细节，三号潜水器在最后一次深潜行动中疯狂上浮，陷入疯狂的探索者在回到阳光下之后，狂乱地呼喊着一句话：“我们都死在那里！”</p>

邓肯一点点皱起眉头，神色凝重地望着那些在舷窗外静静漂浮的无数人体，这就是那个探索者在陷入疯狂之前所见到的“画面？”</p>

一旁的阿加莎则突然打破了沉默，她的语气中带着严肃：“这，让我联想到了……之前侵入城邦的那些“赝品。”</p>

“我也想到了，”邓肯轻轻点着头，“但又不像是那些赝品即便会呈现出种种非人的特征，却至少有着五官、手脚之类的细节结构，而且也会，尽量模仿人类，穿着正常的衣服，可这里的“人形物”却只有最基础的轮廓，非要说的话······它们更像是比赝品还要简陋的粗坯。”</p>

“某种半成品?”阿加莎突然想到，“那些腰品就是以这种粗坯为基础制造出来的？</p>

“不好说，”邓肯语气中带着不确定，这些东西可能已经在深海中漂浮了许多许多年，至少在潜渊计划开启时它们就已经在了。</p>

另外，侵入城邦的力量借助镜像的特质介入现实，这里却是深海中的实体，二者存在联系，但应该不是直接的。</p>

“半成品和成品关系。”</p>

阿加莎若有所思地听着，不知为何，她脑海中却突然回忆起了之前与邪教徒对峙时，对方所说的一句话——“从一开就不存在什么赝品，或者说……我们全都是赝品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