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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星落最终还是坐池禹的车。
人靠坐在后排,眼底闪过这座城市的火树银花,昧昧灯火,脸上难得有一丝疲惫。
开出去好久发现这条路不是往星廊街的方向,她问:“你带我去哪儿?”
司机面无表情道:“洲际酒店。”
鉴于刚吵完架,于星落并不打算去他那里,“麻烦你,去诚品公寓吧。”
司机看了她一眼,却没有正面回答,“我问下池总。”
她连选择去哪儿都没有权利了吗?见司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,于星落暗暗压着火,不说话看向窗外。
电话接通以后,司机说明了情况,得到池禹的答案,他告诉于星落:“池总说把您送去洲际酒店,他在那。”
于星落皱了皱眉,她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,“这样,如果去酒店的话现在就把我放下来,我不为难你。”虽然是对司机说,但她相信池禹听得见。
果然,过了几秒司机摘了蓝牙耳机,把手机递给于星落:“池总和您说。”
“你到底在气什么?”池禹在电话那头说,语气透着不耐烦。
“我们现在不适合见面,需要冷静。”她想,我在气什么你不知道吗?见面干什么呢?无休止的吵架,用情|欲掩盖矛盾,然后糊里糊涂过下去?
“最后问你一遍,来不来?”他根本就懒得听她说,也无意解决问题,安排司机带她过去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。
“不去。”
“落落,不要跟我闹脾气,我不会哄你。”
他终于发出耐心告罄的信号,嗓音冷得像冰川融化,刺痛着她的皮肉。
于星落鼻子酸了。
是啊,我知道你不会哄我,也不敢让你哄,你是谁啊你多厉害啊。
你就是欺负我不忍心放狠话,也没决心离开你。
“除非你想让我穿着礼服在大街上走?”她狠了狠心,声音像坠入向晚的倦鸟。
“随你。”池禹把电话摔出去。
之后两个人没有再见面。
时序渐入初冬,于星落被工作拖住了脚腕。
工作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种疗伤,把她从四面八方的黑浪中解脱出来。
日子再次回到了和他见面之前的模样,每天加班,测试,开会。
下周就是于星落的生日了,爸妈问她想怎么过。
于星落对这方面的要求一向不高:“不用了,到时候说不定要加班呢。”
于治勋跟她交代了几句:“囡囡,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,适当停下来也未必不可,没人拿鞭子抽你。”
于星落:“知道啦,爸爸,道理我都懂。”
于治勋笑得温和,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电话那头挂着听诊器的老专家:“话我就点到为止。你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,自己衡量。”
于星落挂了电话,可能是太心虚,她总觉得爸爸话里有话。
于星落对于池禹的暗恋,池家和于家长的长辈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出来,那个时候她还小,不懂得把自己的心意藏起来。
同样,他们也看得出池禹对她无意。
以及,这两个人是真的不合适在一起,强凑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。所以这么多年来,从来没有人拉过他们俩的cp。
周五晚上,莫雨预订于星落的周末,但是她要加班。
博览中心举办科技展会,实在走不开。
“算了,我来陪你一起工作好了。小可怜蛋儿,要被工作折磨死了。”莫雨嘲笑她。
“这么殷勤干嘛?”于星落打着电话从浴室里出来,暖风器还没关掉,她身上湿漉漉的,锁骨清晰冷淡。
“我艹,我听着声音不对,你在干嘛?”莫雨挺激动:“一边打电话一边做好刺激地说,这是什么新的情趣吗?”
于星落:“……我一个人在家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又吵架了呗。”
“服了,我来陪你。”
……
莫雨对于池禹这个人的激情辱骂从周五晚上到周六早上就没停过。
“他不是长得天愤人怨吗?这种狗男人就该卖去鸭店做鸭子。”
“做鸭子也太爽他了叭!”
“脖子以下截肢好啦!!”
“?”
“……”
讲道理,女人的友谊厚度,是通过说某个人坏话来增加的,池禹就是所谓的“某个人。”
于星落虽然没法骂出这么激进又时尚的话,但是的确很爽。
他气人的方式层出不穷,于星落都怀疑他上辈子是张千层饼。
不过两人虽然没见面,但微信还是偶尔联系一下的。
一般就一两句话。
池禹:【回家了吗?】
于星落:【嗯,有事?】
池禹:【没。】
或者是:
于星落:【我的ipad在你那,帮忙找下。】
池禹:【出差了,没空。】
于星落:【什么时候回?】
池禹:【不知道。】
……
诸如此类,能多冷漠就有多冷漠,于星落不知道这还有什么必要发消息,可偏偏就这么联系了好几回,干巴巴的几句话,还非要说。